人生在世离不开一个缘字,提到缘字,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婚恋之缘,从天仙配到拉郎配都是情缘,但今天我要说的是爱好和职业之缘。
小时候正赶上文化大革命,那时候到处都是毛主席思想宣传队,会点吹拉弹唱的人特别吃得开。文艺兵穿着军装,那股精神劲着实让人羡慕,家里有这想法,自己对文艺兵也特别崇拜,特别是父亲和当地一位叫王行军的知名盲人琴师有交情,于是我也就拜他开始学艺了。
文革时期盲人被迫放弃传统的**生路,王老师也进了福利工厂当了工人,但宣传演出的时候还是经常脱产下工厂进社队,我既是徒弟又是老师的眼睛,老师到哪我就跟到哪,但人们还是习惯见了盲人就首先想到**,似乎**就是盲人的专利。
那个时期提倡破除封建迷信,谁还敢**啊,但还是常有老年人央求师傅给“掐掐”,掐掐也就是算一下的意思,王老师可不敢。尽管他是盲人,但他家解放前可是唐山市首屈一指的大买卖:奎发号。那出身能好嘛,他肯定不敢给人**啊。
有一年我随师傅所在的宣传队去迁安县山沟演出,下午领导有事先走了。晚上村革委会主任把师傅安排到了他家里住宿。那时的农村老落后了,窗户都是用毛头纸糊的,灯是一只碗放一点油用棉线当灯芯,昏暗压抑着黑黑的泥巴墙更显得破败不堪。
村主任的父母特别热情的拿出了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当地特产板栗招待师傅和我,小孩子嘴馋平时根本吃不到这东西,我上了炕就使劲吃,吃着吃着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起夜上厕所的时候,我听师傅对村主任还在说:过几年就好了,让你儿子多注意啥事别往前抢……
经常和盲人在一起,有一位叫樊显风的盲师对我特别好,人开朗快板也唱的好。有一天他对我说:教你唱快板吧。我当然乐意了,于是我又多了一个盲师。和盲师在一起经常听他们说些奇怪的话,其实也听不懂。比如:正月观灯请会茶什么的,问师傅,他说别打听。
有一天樊师傅在家唱了几句:甲子乙丑海中金,丙丁卯炉中火。我问师傅这是什么?师傅说:我教你唱,看你几天能背下来?不理解背着真费劲。有一天我在王师傅家唱这一段,王师傅一听:嗯,老樊咋啥都教你啊。
四人帮下台后,改革开放的春天来了。传统行业更是重放异彩,这可给盲师们忙坏了,白天上班晚上**,每次到师傅家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不知不觉间,我也能立四柱起大运了。盲师是保守的,不要说对“亮子”{盲人的黑话对正常人的叫法},即使他们“老念”之间也是互不交流{老念:黑话盲人},对此